《空花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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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府一带是权贵驻地,每晚,都有更夫夜巡,防兵出没。
可那绝色比丘驾轻就熟,如有神助,轻而易举就带她避开了一道道防线。
她敢保证,就是摄政都没他了解巡防路线。
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夜巡任务早已让巡防兵生出懈怠,他们并不特别较真,才让他俩有机可乘。
她的掌心一次次吓出了冷汗,潮乎乎黏乎乎的,让人十分难为情,她好几次想甩开他,终是忍住了,这种时候团结最重要。
他倒是满不在乎,优游不迫,抓起她的手朝身上蹭了两下,替她把手擦干,让她的香汗印在他的衣袍上。
她羞愧得低下了头。
这样的汗手简直叫人没法活了,她的胆怯在月下曝晒。
提心吊胆地到了摄政府,他带她一鼓作气冲向了宅邸大门。
张行愿紧张得浑身颤栗,手忙脚乱地松开紧裹的襦裙,不等她动手,他就帮她抱出衣茉,送达指定地点。
逃离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这一刻她才知道,其实他也紧张。
即将走出宵禁区时,他们好死不死地遇见了更夫。
无处可躲,干脆不躲了。张行愿于慌乱中不失理智,赶紧把手里抱着的外衣外裙穿上,好在这身衣裙是藏青色的,让人看不出血渍。
她把他的手拉到腰间,自己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靠在他怀里作出一副病态萧索的样子。
果然,更夫一见人影就提灯上前,照见了张行愿那张吓出半死的惨白面孔。
不等对方发问,她就咳嗽着说,“我病重,夫君怕我熬不到明日,宵禁时段大夫不肯上门,只能我们去找大夫。”
那谁一副妇唱夫随的口吻:“我希望我夫人还能赏到明晚的清月,治病要紧,恳请开个方便。”
更夫摆摆手催促:“快走,巡防兵马上到了。”
他们可不敢真的快走,维持着扶病的造型善始善终地演了一路,演到看戏的更夫消失不见,才放心大胆地奔出宵禁街道。
刚停下来喘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开他的手,张行愿腿一软就跌倒。
他及时将她扶住,不禁笑出了声,“你怕得要死。”
“你不也一样。”她不服气地给他飞去一记眼刀,极力想站稳,奈何那双死腿不争气。
他身影一低,就把她扛到了背上,“我怕的是我不能把你平安带出来。”
他的声音低到藏不住真诚,让人不由得心跳漏两派。
今夜若不是有他,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今夜她和他出生入死。
吊桥效应罢了,她才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惊心动魄的一晚,她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便索性搂住他的颈脖,头一靠上他的肩膀就睡过去了。
那更夫的好意让张行愿小小地开心了一下。
大概,这舍离国许多小老百姓,都在用不起眼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他悄然转眸,侧目看向那张沉睡的脸庞,发现她唇角带笑。
他不禁也跟着笑了。
他干过许多离经叛道的事,而今晚最为嚣张。
她比他更勇敢。
他做许多快乐事都奔着死去,而她做要命事是为了寻活。
衣茉死了,但因为她,衣茉成了一个咒愿,从此悬在仇人门前与世长存。
她替衣茉报仇了。
掩盖过衣茉的衣裙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嫌弃,他也不嫌弃。
朦胧转醒时,她发现那双深邃的眼睛离她太近,近得足以让她察觉出自己的悸动。
她不自在地蹬了蹬脚,要从他背上下来,“到了怎么不喊我?”
“喊了,喊不醒。”他小心将她放下。
她简直没脸看他了,埋头大可不必地整理着衣衫,“感谢大恩大德,如果我能平安挺过去,来日一定相报,我回家了。”
羌仓已取下了酒旗,酒肆已经打烊了。
她沿着五叶巷朝后院走去。没走几步,她猛地一转身,发现他还站在月色光影里,似乎在等她走进后院。
她往回走了几步,问他,“饿吗?”
他意外得像孤月等来了星澜。
她不自在地把手藏在身后,十指纠结地拧作一团,“我厨艺不精,只会煮面。”
他知足地笑,“这就很好。”
两人转瞬又恢复了避人耳目鬼鬼祟祟的样子,她拉住他的手,偷感很重地带他穿过后院进了后厨。
所幸,该歇下的人都歇下了,她谨慎地插上门梢,走向灶台时,她朝那谁瞟了一眼,厚着脸皮说,“我真的只会煮面,我的意思是,我连生火都不会,你会吗?”
那谁刚到矮几前盘腿坐下,便又不得不挺起了身走向灶台,替某女烧柴生火。
张行愿一边围观一边解下襦衣襦裙,“你真是多才多艺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宜家宜室,十项全能,衣茉挑男人的眼光真心不错,你唯一的缺点就是……”
那谁手里一顿,“是个有寂派。”
她到一旁洗西红柿,“没关系,要真是喜欢世俗生活,大不了还俗嘛。不论哪个教派,总是有路可退的,我看那些寺庙,有入口也有出口,凡事都讲进退。”
他安静得很,不再搭话,炙热的火光映红了他白皙的脸庞,使他眉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愁色在她的眼底全部落网。
他生火完毕,轮到她大展身手。
她记得下面是要先用葱油炸锅的,于是往锅里倒油,火很旺,油香迅速升腾而起,呲呲拉拉,溅手就疼。
她像听不得除夕夜里的炮竹声,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抓起葱粒,扔炸药一般丢进锅里,然后手忙脚乱地拿起锅勺,缩着身子和脖子,如临大敌地朝里头颠巴了几下,然后把切好的西红柿和搅匀的蛋液悉数投入,又抓起锅勺气势汹汹地倒腾了几下,也不管炒得怎么样,火急火燎地朝锅里添水加面条,然后找到铝制锅盖,眼不见心不烦地把那一团乱麻焖在锅里。
她松口气,一回头,发现那谁坐在矮几前笑,方才的愁色一扫而光。
她料想自己的模样定是笨拙可笑的,尴尬地伸手指他,压着声音威胁,“闭嘴。”
他笑意更甚。
她咬着唇别开脸不去看他,守在油锅前等水烧开,陡然想起了什么,气恼地拍额,“我忘了,应该等水烧开了再下面。”
他嗤笑出声,“无妨,姑娘已经尽力了。”
“!!!”
煎熬地等到面条煮好,她盛出两碗端上矮几,与他相视而坐。
瞥了眼碗里的鸡蛋,她后知后觉,“完了,你们持戒严明,不能吃鸡蛋吧?”
“无妨。”他拿起筷子,先吃为敬。
他是有寂派的,行事作风倒像个无寂派,不禁酒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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