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甜度已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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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室内很安静,一方天地内,只能听见两道呼吸声。
半天等不来陆齐铭的下一步动作,钱多多心口紧紧的,黑色罩衣下,纤细的食指无意识地蜷拢。
有点心慌。
今天在食堂,听宋青峰说陆齐铭会剪头发,并且技术不错,她想到临别时妈妈提醒自己理发,脑子一热,随口便提出了让他帮她修剪刘海的要求。
也是真没预料到,他会爽快地一口应下来。
分明他前一秒还各种拒绝宋青峰同志的请求……
正胡乱思索着,谢天谢地,停顿良久的剪刀开合声终于又再次响起——咔擦。
陆齐铭垂着眸,脸色清冷如水,小指勾过她耳畔的一缕发,以梳为尺,丈量着修剪下发尾部分。
细碎的发丝掉在他腕骨上,触感凉而软,像被墨色染过的雪粒。
男人执刀的修长手指,不着痕迹地轻绕一下。
下一秒,他指尖微动,将手腕上的几粒碎发扫落,眉眼神色平静,依旧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陆齐铭一边继续替她修剪长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随意道:“你的发量很多。
钱多多原本很紧张,听见他开启话题,注意力被转移,脑子里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几分。连忙绽开一抹笑,答说:“是的。我爸妈的头发都又多又密,我应该是遗传到了他们。
左侧刘海修剪完。
陆齐铭收剪,侧身两步,作训靴碾碎地砖里的少许尘埃,来到钱多多的右侧方。长指绕起她右侧的一绺耳发,缠在指尖,不动声色地轻柔碾摩。
她的发质很特别。
乌黑,浓密,但是一点不显粗硬,而是柔软的、细腻的、光滑的,好似最上乘的苏绣绢缎。
“咔擦。
又是一剪,他修去少许分叉的发尾,左手以一种极其自然的姿态,掬握住她一束黑色长发,轻放至另一侧。
视线描摹过那些妖娆起伏的弯弧,陆齐铭食指掠过去,淡淡地问:“钱老师的卷发,是天生的?
“不是。钱多多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浅笑,继续回答他,“这是我两个月前去理发店烫的,现在很流行的一款发型,叫‘法式卷’。
时尚与流行,向来是陆齐铭的知识盲区。
他没听过她口中的“法式卷。甚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卷曲的长头发,还能划分出很多种款式与名称。
陆齐铭安静思索着,没有搭腔。
下方,见头顶上方再次沉默,半天不回应,钱多多以为陆齐铭是因为不懂“法式卷,不知如何接话而陷入了尴尬,急忙补充道:“这些都是女生关心的话题,没几个男生感兴
趣,你不了解也很正常。”
“我没有不感兴趣。”陆齐铭说。
钱多多怔住,从镜子里茫茫然望向身旁的男人:“嗯?”
陆齐铭眼帘微抬,漆黑的眸透过镜子跟她目光对视,道:“我们工作生活的环境相对封闭,没有太多渠道能了解到外界。尤其,相较你们互联网从业者而言,我们会更闭塞,也会更落伍。”
“……不会的。”钱多多耳根子发热,犯起窘来,停顿两秒才接着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们落伍,你不要这样想。”
“不过,我学习能力还不错。”
陆齐铭继续说:“通常情况下,只要你愿意跟我说的事,我都可以去接触、去了解、去适应。”
钱多多眨了眨眼睛,被他这番话弄得有点儿懵,思考须臾,方迟迟回道:“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你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很高,而且不会有排斥心理,对吗?”
陆齐铭点头。
这张冷峻沉肃的脸,配上一本正经又好好学生的神态,有种神奇又充满趣味的割裂感。
钱多多看得忍俊不禁,忽然就起了点逗他的心思,促狭道:“如果陆队想了解女孩子的卷发发型,我倒是也可以跟你科普。”
陆齐铭注视着她:“你说。”
“女孩子的卷发类型,主要可以根据卷度大小、发型风格、长度来划分。”
钱多多竖起一只手掌,掰着指头耐心讲解,像个教书育人的老师,“首先,按照卷度大小,可以分成大卷、中卷、小卷。小卷里根据发型风格,又有泰迪卷、羊毛卷、拉美卷。中卷里可以分成水波纹、木马卷。”
说到这里,钱多多顿了下,仰起明媚的笑颜望向他,说:“像我烫的这种法式卷发,它就属于大卷发类型的,强调慵懒感和随意感,日常百搭,方便打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更细化的分类。”
姑娘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各种五花八门的“卷”,无数新奇古怪的新名词。
全是陆齐铭此前从未听闻过的。
他垂着眼皮认真记忆,几秒后,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钱多多仰头,后脑勺不经意蹭过陆齐铭作训服的衣角,眨了眨一双晶亮的眼,笑眯眯:“陆队,我刚才跟你说的,只是长发类型里的卷发分类。中长发和短发里的分类,我都没有讲到。你还想听吗?”
陆齐铭:“……”
陆齐铭静默几秒钟,回道:“你想讲,我就可以听。”
这话彻底把钱多多逗乐了。
她垂下脑袋闷闷笑出好几声,然后才摆摆手,促狭道:“算了吧。再跟你科普下去,你估计晚上做噩梦都是一堆顶着各种卷的假人头。”
初
冬的午后,日光和煦。
女孩坐在理发椅上,黑色围布包裹住她大半身子,脖颈纤长,线条优美,微微露出的颈部皮肤在阳光下泛出浅淡光泽。不笑时是一幅静止的画,一笑起来,整副画面便都变得生动。
并非咄咄逼人的艳丽,而是宁静的一流浅溪,柔进骨子里。
陆齐铭被那鲜妍的笑色晃了下神。
所以说,在面对这个叫钱多多的姑娘时,他的心态很容易自相矛盾。
一面忍不住的想触碰,一面又不敢靠太近。
于是他用理智设下一道防线,圈出一片雷区,告诫自己不可逾越。
然而,随着与她的相处日益增多,陆齐铭发现,他的心里凭空生出了一头猛兽,无数次撕咬理智、冲撞防线,试图引爆那片满是**的雷区。
想要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心理层面的,身体层面的。
欲念汹涌时,他甚至难以自已。
这对一个经受过十四年铁血训练的军人来说,何其危险。危险到致命。
可是又能怎么做?
在此之前,他已经被拒绝过两次,再有第三次,他恐怕连“当个朋友”的机会都会失去……
窗外装甲车的引擎轰鸣消失了。
女孩身上清甜的香气,和冷风送来的一丝极淡枪油味,二者在暖气炙烤下被混合,钻进陆齐铭的鼻息。
像混了**的甜美果酒,将他心里的那头兽引诱得垂涎三尺,几欲破戒而出。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以隐忍的煎熬。
又是一声清脆的剪刀开合。
最后一道碎发落下来,不偏不倚,刚好掉在钱多多铺了围布罩衣的膝上。
“好了。”
陆齐铭收起剪刀,侧过身边整理工具,边语气淡淡地说,“你照一下镜子,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调整。”
钱多多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正细细端详着,余光一瞥,竟愣怔住。
眼花吗?
明亮的镜子里,年轻的中校侧颜如画,那只干净漂亮的左耳骨,是红的。
但很快,陆齐铭的身影从镜中消失。
钱多多下意识扭头,只见男人一言不发,径自转身进了理发师里间的冲洗区,拧开水龙头,在哗啦水流下冲洗起剪发工具。
这个角度,她看不见他的面容神态,只看得见一副高挺硬朗的背影。
应该是看错了吧。
钱多多心头暗自嘀咕着,没再多想,收回视线继续照镜子。
宋青峰少校所言非虚,陆齐铭的理发技术确实很好。
钱多多的刘海是空气八字款,这种刘海造型看似简单,实际上手却非常考验理发师的功底。稍不留神,就会翻车。
即使是在外面的专业理
发店她也踩过几次雷要么被修成厚重的“八字门帘”要么被修成傻乎乎的狗啃式。
陆齐铭给她修剪得却刚刚好。
长短适宜轻薄自然很有当下流行的“少女感”。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钱多多开心地弯了弯唇发自内心称赞:“谢谢陆队。你头发剪得很好呀。”
这时陆齐铭刚好洗完工具从里间出来。
他随手将剪刀等物归入收纳袋低着眸嘴角随意散漫地勾了下“钱老师满意就好。”
“看来之后这一个月我可以把修头发的钱省下来了。”她眉眼都是笑色边说话边低头抬手摘围布“节约下来的钱请陆队喝奶茶。”
“稍等。”陆齐铭忽然说。
钱多多动作一滞僵住不明所以地抬眸。
对上一双专注沉郁的视线。
陆齐铭脸色平静似注意到什么抬手摘去几根沾在她脖颈上的碎发微凉的指节从锁骨处摩擦而过。
钱多多察觉到那丝粗粝的触感眨眼工夫面红耳赤
她连脖颈都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坐定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须臾碎发清理完。
陆齐铭撤身往后退半步指尖微动。只听“撕拉”一声轻响钱多多颈后的围布粘贴带被扯开。
周身的束缚感消失连同空气里强大的威压气场也淡去些许。
钱多多悄然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整理衣物。
心跳还有点快脸也有点热背部皮肤汗涔涔的。
她暗自平复着思绪理好衣摆后转眸一瞧看见身后的男人就跟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副战术手套。
钱多多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解说:“你不回宿舍楼睡午觉了吗?”刚才在食堂她记得听他跟宋青峰说要午休。
陆齐铭将手套一戴修长的手指随意摆动两下道:“狙击考核还有二十四分钟开始时间不够。”
钱多多:“……”
钱多多心一沉赶紧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看时间。
果然已经是下午的十三点三十六分。
狙击分队的考核是两点整开始。
糟糕。就因为给她剪头发他连睡午觉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想到这里钱多多心头顿时翻起浓烈的愧疚感。她脸色一阵青红一阵白支吾好几秒才挤出几个字声音很轻:“对不起。都怪我耽误了你午间休息。”
“没什么。”陆齐铭语气随意地说“我睡眠质量差入睡困难中午一般也睡不着。”
闻言钱多多眉心微不可察地皱起:“邵大夫开的中药你吃了没有效果
吗?”怎么还是睡不着。
陆齐铭静了静,回答:“有效果。”
“什么效果?”
“至少不会再彻夜失眠。”
钱多多:“……”
钱多多眼睛瞪圆,愕然而又担忧:“天。你之前跟我说你睡眠质量不好,我一直以为,就是像我爷爷那样,梦多睡不踏实,半夜容易惊醒。原来你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说到这里,她想到什么,“去医院系统地检查过吗?”
“检查过。”陆齐铭平静地看着她,“不是器质性问题。”
“不是器质性问题,那是神经或者心理方面造成的?”钱多多蹙眉,“你是从小就这样吗?”
陆齐铭:“不是。”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钱多多问。
“毕业第二年。”陆齐铭稍顿半秒,续道,“那年,我在9号边境线执行过一次任务。”
他神态淡淡,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陈述“明天可能会下雨”一般自然。
钱多多心头却无端一沉,像被压上来一块巨石。
敬重、惋惜、同情……
看着男人军帽下年轻英俊的容颜,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屋子里很安静,半晌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陆齐铭才听见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轻柔,像一阵吹过麦田旷野的风。
她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他:“陆队,你知道春天来临时,什么地方最美吗?”
陆齐铭只是看着她,没有出声。
“是下过大雪的松林。”她浅笑,“你们的一切经历,都是勋章。”
*
从自助理发室出来后,钱多多和陆齐铭并肩走在路上,两人好一阵都没有说话,不知各自所想。
片刻,钱多多想起什么般,突地开口:“邵医生上次给你开的药,你吃完没有?”
“还有几袋。”陆齐铭回答。
钱多多轻皱眉头:“可是,我记得距离上次你去中医院,已经过去好多天。邵大夫每次开药也就三四副,你怎么吃得了那么久,现在药都还没吃完?”
陆齐铭静默几秒钟,回答:“有时候忙,顾不上吃。”
钱多多正色:“你都不按时按量吃,当然没办法发挥最大功效。中药治病的原理是调气,你一定要坚持才行。”
“好。”陆齐铭应她。
钱多多想了想,又说:“还有,药吃完了要继续挂号去看,内调虽然慢,但是能治根。”
“好。”
“也不要经常熬夜。”
“好。”
“睡前不要喝茶和咖啡,有**的饮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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