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盛开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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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宁朝买早餐的第四天,北京下起大雨,整条街道被笼罩在氤氲的水汽之下。
姜南西撑着雨伞走到车边,未发一言,将买好的早餐递进车窗。
宁朝接过来之后问:“你今天不吃早饭?”
之前姜南西都会买两份,给宁朝一份,另一份自己吃,但今天她手里没有第二份。
姜南西低着头看打车软件,说话时尽量不扯动面部肌肉,不是她故作高冷,而是她现在稍微表情大一点就会牙疼。
她声音含糊不清道:“智齿发炎了。”
听这动静,宁朝偏过脑袋看向伞下,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着他下意识想伸手摸她额头,转念间不知又想到什么,刚抬起的手又生生收回。
姜南西嗓音沙哑:“有点儿。”
算作息不规律的锅。
前两天智齿就隐隐作痛,本来以为和之前一样吃了药能压下去,却没想到这次的炎症来势汹汹,今天早上起来直接发了低烧。
一秒钟的决定,宁朝说:“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从半小时前就紧盯打车排队进度的姜南西,这才抬起眼看了眼宁朝,微笑拒绝道:“不用了,我打个车很快。”
话音未落,她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宁朝下车,不由分说从姜南西手里拿走雨伞,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他轻轻拽过她的手腕,牵着她绕过车前走到另一侧。
松开手,宁朝拉开副驾驶车门:“下雨天还是高峰期,等你打到车医生都下班儿了。”
姜南西:“但......”
宁朝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又略带霸道地把人塞进车里。
等宁朝重新坐进车里,姜南西捏着手里薄薄的卡片,无言半晌终于问:“但是为什么要给我你的身份证?”
“我胆儿不小,但也怕你把我当坏人不肯上车。哪个医院?”宁朝低头输入地址设置导航,语态说不上来的随意。
姜南西本能跟随他的节奏,报了个医院的名字。
宁朝接着打出医院名字:“你现在拍个照给你朋友,然后身份证压你那儿,把你安全送回家再还我。”
这话分明是在说她的胆小,但姜南西并没有觉得冒犯,相反,宁朝能探出她心中所想,并能用这种委婉而温和的方式将它化解,反而让她没那么有压力。
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泰然自若的松弛感,无论对人对事,或是可能的恶意揣度,都能保持平静从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恰恰是姜南西一直所缺少的特质。
姜南西垂眸打量身份证上宁朝的照片,一面无表情的寸头,看上去比真人凶多了。
她说:“我才不上当,你把我杀了还是能把身份证取回去的。”
话是说得血腥,实际上宁朝能看见她眼尾藏不住的笑意。
闻言宁朝一愣,他也挺配合,直接把车解锁:“你现在上楼,把身份证放家里。”
“那我要好好看看。”姜南西的笑意越来越深,故意拿着宁朝的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甚至举起来对着光,每个边角都仔仔细细地挨个检查。
“您放心。”宁朝一手撑在车窗,身体斜倚,颇有耐心地看着她玩儿自己身份证,“现在人类还没发明在身份证上安摄像头的技术。”
装不下去了,姜南西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将身份证还给宁朝:“谢谢啊。”
“说这么多也不嫌牙疼。”宁朝看着她的脸色笑说了句,随即又嘱咐:“安全带系好。”
姜南西哦了声依言照做。
然而,当车辆滑入繁华的主干道,玩笑所带来的轻快氛围渐渐散去,一种名为“过意不去”的内疚和纠结又悄然袭来,姜南西踌躇几秒还是开口:“但是......”
宁朝目视前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脸庞,神情专注表明自己在听。
姜南西问:“但是你爷爷的早餐怎么办?”
早餐???
多新鲜呐!
被迫享受了几天天伦之乐的宁衡远已经在想着怎么跟他断绝祖孙关系了。
“没事儿。”宁朝说单手打下方向盘,“老爷子外边儿还有个亲孙子,饿不着。”
姜南西:“......”
.
中日友好医院,口腔科门诊。
姜南西忐忑不安地躺在治疗椅上,大气不敢出,感觉自己是案板上一块任人刀俎的鱼肉。
检查过程中,她尽最大可能地张大嘴巴,努力的样子把医生都逗笑了:“紧张啊?”
姜南西不能说话,只能从嗓子里哼哼了声,意思说是的。
跟大多数人一样,她很害怕看牙医,这源于小时候乳牙滞留时,碰见一位新手牙医,用非常暴力的方式拔掉了她的牙齿,给姜南西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也是为什么智齿反复发炎,而姜南西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拔掉。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分散她的注意力:“姑娘看你这黑眼圈,没少熬夜吧,工作干什么的?”
等医生拿走口镜,姜南西才说:“没工作,待业呢。”
“待业更要好好休息了。”医生的手在半空一挥,示意她头往左转,“可别老想七想八的不睡觉,你们这些小年轻那多少病都是熬夜熬出来的,现在还小不觉得,等再过几年脱发、头痛,再来个月经不调,可就来不及咯。”
姜南西在心底无奈苦笑。
熬夜不是她的本意,而是一到晚上,白天刻意无视的情绪会骤然反扑,让她控制不住地开始焦虑——满脑子都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什么才是生活的意义,一无是处的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辞职是不是一个错误,焦虑周围人都在努力的时候而她却在停滞不前。
无论是哪一种形式的内耗,最后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失眠的结局。
检查没什么大问题,简单的上药冲洗后,医生在电脑上开药单,询问姜南西等炎症好了之后,要不要把这颗智齿拔掉。
有时候人改变想法也就一瞬间的事儿,反正总有这么一天,而且中国人的传统是来都来了,姜南西叹口气说:“那就拔吧。”
医生又问什么时候来拔,姜南西犹豫再犹豫,说了个很靠后的时间。
她约好时间,医生开了单子让她拿完药就可以走了。
从诊室出来走到电梯间时,姜南西的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外的诧异,她发现宁朝还在这里,正站在窗边跟什么人打电话。
“等我回公司再说。”看见姜南西,宁朝很快结束通话,径直朝她走过来。
逆光的高大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姜南西仰头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宁朝接过她手里的病历本,语气理所应当:“说了要把你安全送回家。”
姜南西问:“你不用去公司吗?”
“公司在恒通商务园,跟你顺路。”
说完,宁朝递给姜南西一瓶矿泉水,瓶盖已经被细心地拧开,瓶身在姜南西手心中散发着阵阵寒意。
姜南西抿了一口问:“冰的?”
“吃药没那么快,你先含一口镇镇痛。”话说一半,宁朝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脸有点肿。”
姜南西鼓了下腮帮子:“是吗?”
“你别动我看看。”说着,他用手撑住双腿微一躬身,偏头去看姜南西的左脸:“确实肿了,家里有冰块吗?”
他边说边仔细观察,不自觉凑得越来越近,近到只要姜南西垂下眼帘,就能看见他的眼睛,纤长的羽睫随着呼吸在轻轻颤动,看着她的眼神关心而认真。
狭窄的电梯间,光线明亮,两人都没说话,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一呼一吸。
这回姜南西彻底看清楚了,原来宁朝的眼睛不是单眼皮,而是不那么明显的内双,眉目清淡看着不易接近,但眼尾稍稍下压的弧度里,却泛着一星柔光。
电梯“叮”的上来,打断她潜意识里无法自抑的窥探,姜南西猛地回过神,抬脚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抬手捂住不知是疼还是烫的脸颊,别开视线囫囵道:“有的。”
宁朝愣了一下收回目光,也跟着站直身体。
电梯里的人一个一个下来,不断从两人身边经过,宁朝握紧病历本,他转眸看向窗外的医院草坪,深邃的瞳孔又黑又沉。
一直到拿完药出门诊大楼,两人都没再说话。
雨已经停了,阳光晴朗,照着湿润的草地亮闪闪的。
停车场离这还有一段路,要步行过去,姜南西闷着头往前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有些细微尴尬的气氛。
走了不知多远,宁朝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心车。”一辆刚掉完头的私家车从两人面前开过,轮胎带起地上的积水飞溅。
“谢谢。”姜南西声音很轻。
不善表达的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能维持最后的礼貌。
宁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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