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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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看到苏以偌脸上绽放的笑容时,秦苍业多么想立刻就吻上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先前章逸风的那句话已经在暗示了: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和李金淼的婚约!婚约都没解除,你难道想脚踏两条船吗?
今天晚上,秦苍业的确是忽略了这件事。他并没有故意要玩弄苏以偌,他是认认真真地把苏以偌当成了他的未婚妻。
当假象被戳破时,秦苍业心里一惊,随即,涌上来铺天盖地的失落和忧伤。
他想得到这个还不知道真实姓名的女孩,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鲁莽,他不想让这个自己心动且珍惜的女孩,走上母亲和奶奶的老路。
如果现在就把她带到阳光下,秦伟术的爪牙会扑过来,把她摧毁得遍体鳞伤。
秦苍业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现在还不是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但即使还不能在一起,他也想对她好。
秦苍业能看出来,苏以偌的家境不太好。他猜测苏以偌或许是李金淼新招的实习生,李金淼必定是以金钱为诱惑,才让苏以偌答应了来替她赴约。
秦苍业不忍再看到今晚在苏以偌脸上见到过的眼泪和伤痛,他想用交换礼物的借口,给苏以偌提供一些实质性的资助。
却没想到,苏以偌竟然半点都没提钱。没想到她想要的,竟然只是我的幸运。
听到这个回答时,秦苍业愣住了,他在想:我有幸运这东西吗?
想了片刻,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对着苏以偌,刨开了他从未对别人倾诉过的过往。
“我八岁之前,非常非常胆小,我害怕白昼,那会让我看清我母亲身上的淤青和她脸上的恐惧和痛苦。我也害怕黑夜,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都会听到我疯狗似的爷爷发怒的咆哮,和我奶奶、我母亲如冤魂似的不间断的轻声哭泣。我感觉......我好像活在地狱。
八岁那年,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觉醒了,我学会了反抗爷爷,我保护了我母亲,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没想到我母亲早已经油尽灯枯,她在两年后,便离我而去了。我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那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父亲软弱地逃去了国外,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按部就班地在爷爷的监督下长大,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怎么,怎么会......”听着秦苍业的诉说,苏以偌红了眼眶。
“在李小姐问我要幸运之前,我不认为我有幸运这种东西,”秦苍业笑了笑,“可仔细想想,我的确是有很多幸运的。首先,我生来便是男孩,其次,我是秦家唯一的后人,所以我才幸运地避过了爷爷的打击,幸运地长大成人。”
秦苍业像是抓着什么似的抬起了手,伸向了苏以偌,脸上扬起了不符合气氛的、灿烂的笑:“为数不多的幸运,全给你也没关系,收下吧。”
苏以偌垂了下头,将几滴眼泪滚落进了黑暗的车厢里。她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秦苍业,拥有的竟然是这样悲惨的童年和这么扭曲的成长环境。
她伸出了手掌,摊开在了秦苍业手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回以同样灿烂的笑:“谢谢。”
秦苍业摊开了手,似是有星点从他掌中飞出,全数落入了苏以偌的掌心之中。
到达了软件园大门外后,秦苍业也下了车。苏以偌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说道:“我送你到公司。”
“啊?这......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就几步路而已。”
苏以偌的拒绝让秦苍业有些哀伤。他再次摆出了那副委委屈屈的失落表情:“我就想和你多说说话,不行吗?”
不得不说,一个一米九的魁梧大帅哥示弱的样子,真的很有杀伤力。而且自从知道秦苍业悲惨的童年后,苏以偌一看到他就会燃起一股母爱般的怜悯。她没再拒绝,连忙说道:“行吧,行吧。”
昏暗安静的小路上,微微的凉风吹得苏以偌清醒了许多,她拿着手机飞速敲打着,告诉李金淼不要出来接她,秦苍业要送到公司门口。
“李小姐,下一次,你还能给我带礼物吗?”秦苍业期待的话语从身侧飘了过来,苏以偌连忙收起手机,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好。”
答应得过于迅速了,苏以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头问道:“这次想要什么礼物?”
秦苍业放慢了脚步,稍作思考,然后拉了拉苏以偌的衣角停在了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下。一旁大楼里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射了过来,透过那一片片金黄的银杏树叶,给秦苍业的脸上,洒下了一片暖意。
可他说出来的话,还是像这秋日的深夜般孤寂且寒凉:“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有,而且,什么都是最好的。自从我记事起,我爷爷就不允许我使用任何劣质品,他说我的人生、我的思想、我的言行、我的穿戴、我使用的一切都必须是规范且完美的。他会扔掉我母亲给我买的不上档次的玩具,会丢掉我同学送我的便宜礼物,他让我一回到家,眼里所看到的都只有精致和完美。日趋一日地,我感觉我自己也仿佛也成了一件完美的用具。”
他停顿了一下,望向苏以偌,微微弯腰,似乎是想告诉她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在那几乎要窒息的日子里,我扯坏了一副价值上万的马术手套,却把它悄悄地藏了起来。那副不完美的破烂手套成了我小时候的精神支柱,支撑我安稳度过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苏以偌一直在认真地听着秦苍业的每一句话,认真地感受着他曾感受到的那些压迫和窒息。她忍不住汗毛竖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待秦苍业说完,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秦苍业眉头微挑,有些诧异。
苏以偌平复了心情,扬起了一个还算轻松的笑:“我就是知道了,不告诉你,下次给你。”
“好!”秦苍业眼里的阴云散去,眼里是满满的喜悦和期待。
苏以偌笑了笑,转身迈着有些轻快的步伐,走向了五号楼。
秦苍业看着她如流光般舞动的裙摆,仿佛看到了她拨开了黑暗中的时空,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身边,如天使般地抱住了那个可怜的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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